你看那个鲸她又咕又懒

总会进步的、总会前进的。
无论哭着笑着都要去爱喔。
单项选择性社交患者。
冰室幻德过激左推。
“Sing our oaths to the JUSTICE AND LOVE。”

【银V】你好,夜之城!

2077 银手X女V


我流银手我流V注意(高亮)



对不起我太菜了orz


私设烈火结局时荒坂赖宣得到了V的通讯号码之后的故事(?

不长不短1w。


极度ooc产物。



如果可以那么往下↓








V的通讯器又响了。

 

这是第三次了,V按下接听键。克里和刚烈的姑娘们约定要在外出巡演之前让夜之城所有的酒吧都留下她们活动的痕迹,而她们第一个联合演出的目标便是夜之城最出名的夜总会——来生。

 

‘鬼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服罗格同意她们去那胡闹的。’这是银手的原话。

 

纵使演出的日期和具体时间银手已经告诉她了,但姑娘们似乎并不相信前者办事的靠谱程度,前前后后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在闲聊,从今早吃了几块合成卷饼聊到最近几首倾注了心血的新歌,再聊到更远的、在心底闪着绚烂花火的梦想——V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听着,只时不时接上两句俏皮话。

 

“V,你知道吗,那种在舞台上用舞蹈和歌声征服世人、肆无忌惮地搜刮他们热烈的掌声和刺耳的尖叫的感觉…!”蓝月说,“噢…我可太期待在商业大厦的LED屏上看见我自己了!”

 

“嗯哼,我知道。”V抬手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银色的指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尤为惹眼:“克里也说过,他很看好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姑娘们兴奋的欢呼声,V被这份情绪感染,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一点弧度。闲聊没有持续太久,最终以刚烈需要出席粉丝见面会为由结束。V呼出口气,将通讯器收进口袋,侧过身长腿一迈跨上身旁那辆崭新的草薙刃。

 

“我靠,终于结束了。”脑海里兀地传出男人戏谑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电子化的失真尾调:“真亏你能听这么久啊V,我他妈快被唧唧歪歪吵死了。”

 

在机车引擎沉闷的轰鸣声中,V熟练地伏低身体、将支在额头的墨镜重新卡回鼻尖。正午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尤其还是被矗立在夜之城的几座公司大厦上的玻璃屏反射过后,实打实的光污染。她想。

 

“接下来你要去哪?”男人的声音还在脑海里播放,语气甚至比刚刚多了几分懒洋洋。V可以轻易想象到这家伙没个正行地倚着沙发上,把长得令人发指的双腿翘到茶几上的样子,“让我猜猜,我们夜之城最贵的雇佣兵,接下来是要去徒手掰开哪个二逼的天灵盖?”

 

风刮在耳边猎猎作响,车底及身侧蜿蜒交错的立交桥仿若无数蠕动着的、交缠在一起日复一日吞吃自身躯体的衔尾蛇。V低伏在摩托上,双手紧握把手操纵草薙刃直接一个漂移潇洒地拐进街道。她的身躯微微拱起,紧绷的脊背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你非得这种时候跟我搭话吗,强尼。”她说。

 

“骑车的时候分心很危险。”

 

“呵呵。”V能听见男人故意做作的笑声和他蕴藏在这简短两个字里的夜之城本地问候词。

 

 

 

 

◆Title:《你好,夜之城!》


◇Original:赛博朋克2077

 

◆CP:银手X女V


◇Type:第三人称视角


◆Tips:原作向/自设烈火平行线分支


◇Attention:私设如山/与原作游戏剧情不符/没有逻辑/不需要带脑子观看/文笔稀碎


◆我流银V注意避雷,如有不适请退出

 

 

来生。

 

还没到演唱会开始的时间,在夜总会进进出出忙碌的基本都是克里请来的工作人员。后者看不上刚烈的音响和灯光,为了让演出更像回事,雇人把占了豪宅足足一个单间的舞台设备全部搬了过来。调音台、音箱、激光灯、麦克风…甚至还有冷焰火和干冰机!银手冷笑一声点燃手中的香烟,头顶的冷光灯打在男人瘦长结实的身躯,乌黑发旋上流淌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像是一滩变幻的水银。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他能听见克里的抱怨还有鞋跟来回踏在地上的响声,“你们他妈的就不能给我速度一点吗?!老子花高价雇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像个被割了肾的傻逼一样不动的!操!”

 

瞧瞧这阵势,这群帮工离开这里后会向门外等待的狗仔们说些什么呢?克里・欧罗迪恩继抑郁症自杀后又有了新的精神疾病,躁狂症还是精神分裂——不如说是赛博精神病更贴切些。

 

银手深深吸了口烟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向头顶的灯管吐出一团绵延的雾气,灯光在烟雾中折射出朦胧的光晕。V那边的任务还在继续,马洛里安标志性的子弹上膛声传进他的脑海。她真的很喜欢那把枪,即便它无法装上任何部件、会给她的潜入任务增添难度——不过V很喜欢这种挑战。想到这男人哼笑一声,抬手一把挥散面前几近破碎的雾气。

 

现今二人的神识早已分开,荒坂赖宣也按照协议让生物实验室给银手制作了一副全新的、与七十多年前基本一模一样的身体。但Relic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失,他们的意识链接依旧十分稳固,虽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随时随地出现在对方身边,但最基础的感知和沟通可以顺利进行。

 

夹在指节的烟烧了一半,隐没在灰白色粉柱里的火星趋近不见,可手指的主人完全没有弹掉烟灰的想法,他的注意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集中在别的地方。无论是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还是来生哄闹嘈杂的背景,银手就像被隔绝在一层厚厚的玻璃罩中,外界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V,不要多管闲事,这件事与你毫无关系,你压根没有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这要不了我多长时间,强尼。’

 

‘插手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除了让你惹上一身骚、黏上一群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除此之外,你他妈的能得到什么?’

 

‘有些事不需要得到回报,强尼。’

 

‘噢我可去他的吧,随你的便我们夜之城最贵的雇佣兵。我他妈跟个老妈子一样啰里吧嗦个什么劲,反正你就他妈的没听过老子说的话,操!’

 

‘嘿,演唱会我保证会准时到场的,好吗?’

 

V没有听到接下来的回应。好吧,看来强尼·银手估计又因为她的多管闲事生起了闷气,V轻声叹息。此时正位于女人对面的几名帮派成员似乎因为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感到一丝古怪,明明她处于战场的最优势,为何会露出那种类似于无奈的微表情?

 

不过他们也没有机会思考正确答案了。女人速度极快地转动手里的马洛里安,他们能看到泛着冰冷光泽的枪身在她掌心漂亮地转了一圈,一声巨响,枪口射出红蛇一般的火焰。

 

 

V急匆匆推开夜总会大门的时候,刚烈的姑娘们才刚上台致辞。

 

她沿着人群间隙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人群如潮水般澎湃激昂,还未进入正题就吵得她耳朵疼。V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倚着靠枕坐在柔软沙发上的银手,后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淡蓝的雾气从唇间呵出,衬得背影有些落寞。

 

“我怎么说来着,瞧,我赶在演出开始之前到了。”V没有任何拘束地坐到他身边,抬手招呼酒保要了杯柠檬水。男人权当没听见她挑起的话题,连眼皮都懒得抬。鼻间飘来洗发香波熟悉的味道,看来某位雇佣兵来这之前还回公寓洗了把澡。余光中V的发梢还在向下滴水,她离得很近,银手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湿漉漉的水汽。

 

她点的柠檬水送到了桌前,还附赠了一块毛巾。V向贴心的酒保先生道了谢,非常大方的给了一笔小费。银手稍稍撇头,正好能瞥见她谈笑时弯如新月的眉眼。

 

“强尼。”V忽然转头看来,正对上他的目光,“快看台上,姑娘们要开始了。”

 

“是、是。”银手敷衍道,他收回视线、将双腿伸直搁在桌上双手抱臂,“可总算他妈的开始了。”

 

舞台的灯光骤然亮起。两侧音响传出的音乐前奏震耳欲聋,可与人群的尖叫起伏声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墙上的LED屏投影出舞台三位姑娘俏皮而性感的身姿,她们在欢呼声中捞过面前的麦克风,爆发力极强的歌声顷刻间便席卷至来生的任意一角。

 

她们唱的是刚烈和克里合作即将发售的第一张专辑里的歌曲。托银手的福,V之前在公寓里听过它的demo,但小小的唱片机远没有近距离演出来得震撼。现场人声鼎沸,在克里拿着麦克风出现在姑娘们身后时达到了最高潮。

 

不知是不是错觉,V似乎看见银手的双唇动了动,可惜四周的声浪显然盖住了他的声音。于是V凑过去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强尼,男人将脑袋扭向她,眉毛一挑示意她有话快说。

 

“你刚刚说话了?”

 

“我在自言自语。”

 

V觉得在这么吵的环境下对方能听清自己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可能是他们离得太近了的缘故——银手扭头过来时V几乎可以看见他胡茬上沾着的几滴酒液,男人带着烟草味的呼吸也尽数喷洒在她面部的肌肤。V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痒。

 

于是她条件反射般地伸出了手,却鬼使神差地伸向对方——反应了几秒后,V觉得自己想要替银手擦掉胡须上的酒这个行为似乎有些僭越,但此刻收手挠脸又显得过于刻意,她只能尴尬的将手悬在了半空,并收获对方一个挑眉戏谑的表情。

 

“怎么,你那昂贵的机械手掌抽风了?”

 

V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强尼。”

 

 

 

说实话,要是知道克里·欧罗迪恩会在中场休息时突然用麦克风大声喊出“强尼·银手”这个名字的话,银手发誓他绝不会在今晚踏入来生一步——遗憾的是他现在不仅在这里,还拿着电吉他站在光线炫丽的舞台上,迎接底下人群的欢呼。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让我们把舞台让给夜之城的摇滚巨星、活着的传奇——强尼·银手!”

 

“操,克里你她妈的发什么疯!”

 

对于忽然被Cue这件事男人非常暴躁。克里指不定是刚刚在后台吸嗨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分不清东西南北所以才拿着麦克风闹了这么一出。银手把叼在嘴里的烟夹在指间,斜他一眼后呼出团烟雾:

 

“‘武侍’的最后一场演出早就谢幕了,在我们差点第二次炸掉荒坂塔前。逾期不候。”银手懒洋洋地弹了弹烟灰,“况且我们人都不齐,傻X。”

 

“我靠,谁说让你以‘武侍’的名义上台了。”克里骂道,“我指的是强尼·银手,不是‘武侍’的强尼·银手!”

 

“上台弹个《插管》会不会,大明星?”台上的男人嗤笑一声,“还是说过了几天好日子,你连电吉他几根弦都不记得了?”

 

克里甚至没有给银手反驳的时间,抢在他开口前把对话抛给了V:“嘿V,你是怎么想的,你说他该不该卖我个面子?拜托,‘克里·欧罗迪恩被人当着众多歌迷的面无情拒绝,还被骂了句傻X’——这要是传出去,我在夜之城的脸要往哪搁?”

 

银手听笑话似的反唇相讥道:“你说怎么混下去?当然是用你那不要脸的——”

 

“强尼。”V冷不丁出声。

 

“怎么,我他妈说的有什么不……”

 

“强尼!”V把手里喝了半杯的柠檬水放到桌上,向他摊开手,“你吃枪子了?这儿没有人欠你钱,能不能好好说话?”说完她侧过身面向克里道:

 

“他要是不想弹就算了,不要勉强……”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银手将手里的半根香烟狠狠捻灭,唇角一扯喷出声冷笑:“弹,怎么能不弹,我强尼·银手怎么敢拂了夜之城最出名的大咖,克里·欧罗迪恩的面子呢。”

 

 

比起站在台上被头顶七色灯球的光线糊了满脸,还不如拂了,银手想。他试着拨了几下弦,把音调准。这个位置很轻易就能看清底下发生的一切,不过银手没有兴趣关注底下的那群人做了什么样的造型或者干了些什么——

 

他的视线一直不知不觉的停留在正对着舞台的V身上。

 

刚烈的几个黄毛丫头一下场就聚到她身边。在斑驳绚烂的灯光下银手能看见她们举着不同颜色的酒精饮料把她围在中间嬉笑打闹。V笑得很开心,柔软的唇角咧出一道上扬的弧度,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

 

雇佣兵总是对周遭的变化很敏感的,即便一边在和姑娘们打闹,V也有充足的余裕分出心神警戒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这里毕竟是来生,一些人想要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这么想着她心情颇好地和蓝月碰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舞台。

 

 

放眼整个夜之城,能让现在的克里·欧罗迪恩伴唱的大概也就只有强尼·银手了。后者不知何时戴上了墨镜,或许是想遮挡一下镭射灯刺眼的光芒,又或是想要遮掩住别的什么东西。那只冷银色的机械手臂在众目睽睽下抓起麦克风,浓烈又滚烫的情感混着穿透力极强的人声似乎要将空气都烧得稀薄。

 

底下被他的歌声感染而接近疯魔的人群中,只有V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与他对视。她今晚没有穿那些笨重滑稽的战术作战服,头部也没有戴任何防具。V只穿了蓝金渐变的短款上衣和黑色的裤裙,打扮得和夜之城里尽情享受夜生活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如果忽略她锁骨处那道蜿蜒如蛇的疤痕的话。

 

V也的确将它纹成了蛇。这条有着深色鳞片的冷血动物吐着鲜红的信子轻巧地顺着她柔韧的脊椎往下滑行,在她白净紧实的小腹缠了两圈后微微昂起头颅直视来者,同它的主人一样悄无声息、美丽而致命。

 

V似乎轻轻笑了下,像只猫儿般愉悦地眯了眯眼睛。

 

间奏缓冲期间,银手不自觉摸了下耳朵。他觉得嗓子不太舒服,有点紧,也许是太久没有唱歌的缘故。

 

 

 

“嘿,真不赖啊老兄。”谢幕时克里凑到银手跟前,看到后者微微颤动的喉结时大嘘一声:“我去,这才多久,你不会跟几十年前那场似的把嗓子唱劈了吧?!”

 

男人本来在脱去电吉他的背带,闻言很想顺着这个动作用电吉他给这个傻X的脑袋来这么一下。但他好歹不再是几十年前那个满脑子鲜血与变革的摇滚愣头青,做事也不会再那么冲动——所以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双手朝克里比了个中指。

 

“哈,还是那么幼稚。”罗格倚着吧台姿态惬意地瞧着他们的动静,半融的冰块在她握着的酒杯里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V站在一旁打量她身后一整堵墙的酒水,眉头微皱。

 

“克莱尔,给这位苦恼不知该喝些什么的客人来点推荐吧。”罗格说,“她的眉头都快能挤死全来生的苍蝇了。”

 

“呃,有这么明显吗?”V诧异道。

 

“总觉得你好像在为了些别的东西发愁,V。”克莱尔说,她没有急着给这位夜之城最好的雇佣兵推荐新的酒精饮料,而是试图从她皱起的眉头入手,给她一些可以抚平情绪的建议。V生的极好,虽说美人皱眉也别有一番韵味,但她还是更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

 

“老实说,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V沉思道,“从强尼上台演出的时候开始,具体的时间我也拿不准…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萦绕在我的脑子里,或许是Relic的后遗症,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感觉又不太像。”

 

克莱尔:“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能简单描述一下吗?”

 

“呃…有点奇妙,像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喝了一杯新鲜的、不是合成奶做的,加了冰的奶咖。”

 

“那需不需要去维克托那里检查一下义……”

 

罗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好笑的笑话似的转过头来,视线在V和克莱尔之间扫来扫去。“你们俩是认真的吗?”她将酒杯放到一边,捞过吧台上的龙舌兰,自顾自地把新的空荡荡的酒杯添满一半:“V就算了,克莱尔你竟然也会犯糊涂。”

 

这一番话把两人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罗格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分给她们,拧开墨西哥啤酒的瓶盖倒得近满后屈指一弹,便把酒杯弹到了V的眼前。

 

V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接住。晶莹的、冒着泡沫的酒液摇晃着溢出杯口,V有些不解地看向罗格。“他和你一样,是后来才来到这儿的。”后者说。

 

“真难得啊。”罗格面无表情道,“强尼·银手,竟然会怀念那种感觉。”说罢她伸手指了指V身边的调酒台,碾磨器、冰桶、香料等一应俱全。

 

“冰块在桶里,辣椒自己磨,至于橙子皮,我觉得那玩意儿大概率是没了。”

 

“…什么?”

 

“我说,‘强尼·银手’。还有他的老家,中美洲。”罗格冷笑一声,“那儿的阳光总是比别的地儿更加炽热、灿烂。”

 

 

 

 

对于V没有骑走她的草薙刃而是拉开保时捷911的车门坐进副驾驶这个举动,银手的内心没点疑惑显然是不可能的。

 

男人握着方向盘启动车子时嗅到了密闭空间里飘着的酒香,他很清楚酒气的来源是身边这个倚窗向外眺望的雇佣兵,这可真稀奇。要知道为了保持高强度的反应力,酒精这种东西V尽量能不碰就不碰,就算摄入也只是一点点,几乎可以算作忽略不计的程度。

 

他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有疑问也不会藏着掖着。于是银手把车速放缓,撇头向V看去。外面飘着小雨,蛛丝似的雨滴模糊了玻璃,街边闪烁的霓虹被晕成碎片化的斑驳轻柔地扫过女人低垂的眼睫。银手鲜少见到V这种模样,在他看来这个雇佣兵的性子就该和她那头深蓝的发丝一样——虽然他并不情愿这么承认,但如今的她的确理智、沉稳、平和——大多数时候。

 

“怎么,你有心事?”这句话说出口时,银手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竟然可以和温柔一词搭上边。发现这点后他咳了一声来掩饰这份尴尬,不过从V的反应来看她并没发现刚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不算心事。”V答道,“只是有些感慨过去,也在担心现在…和将来。”

 

“感慨过去?你是指怀念那个被公司开除后只能开着那辆除了喇叭外哪哪儿都响的破车的过去?”银手哼笑着将车拐了个弯,“得了吧V,你和我都知道,在夜之城这种地方,回忆过去就是在给自己的脑子添堵。”

 

V没有搭话,只是将车窗摇下。细密的雨丝刮在她的脸上,那一小撮隐秘在深色里的火红顺着窗外的夜风在耳边飘扬,像是一簇跳动的火苗。

 

“你说得没错。”V扫了一眼街上的人群,他们被突如其来的雨淋了个措手不及的姿态把她逗笑了:“属于我们的旅途还没到站。”

 

银手闻声挑了挑眉,挂档加速:“是才刚刚开始。”

 

“去哪个公寓?”

 

“谷地。我接下来有个任务离那边近。”

 

“噢,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V。”

 

“比起你我还差点,论受欢迎的程度我哪里比得上夜之城的摇滚明星强尼·银手呢。”V啧啧道,“在来生的时候,那些人、尤其是一些男人…看你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找个机会和你就地——”

 

“别他妈逼我把你踹下车,V!”

 

 

 

银手是被脑子里激烈的枪声吵醒的。

 

男人暗骂了一句后从沙发上不情不愿地翻身,伸手抓过放在茶几上的闹钟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很好,早上四点二十五分零三秒,开心点强尼·银手,至少这次外面不是一片漆黑,透过落地窗能看见刚出地平线的太阳。

 

银手揉了揉脖颈处睡得有些僵硬的肌肉,马洛里安的怒吼声在他脑中回荡,他不用专门去想都能预见那些倒霉蛋被大口径子弹射中后的惨象。再想睡着基本是不可能了,V这个家伙只要开了枪就说明这份委托她没打算善了。于是他打了个哈欠走上楼梯,准备去二楼洗漱。

 

银手一边含着牙刷给水杯接水,一边听着脑袋里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看来我们夜之城最好的雇佣兵现在心情很不好,已经到了生拧敌人头盖骨的程度了。男人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后低笑一声,抽过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抹了把脸。

 

V的声音适时响起:“早上好,强尼。”

 

“你说这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在问好的样子。”银手把水龙头拧上,“还有,现在才他妈的不到早上五点。”

 

“哦,看样子我吵醒你了?”又是一声骨骼破碎的脆响,她挥拳时手背跃动的电光仿佛自他眼前一闪而过。物体撞击地面的闷响声过后,V轻描淡写道:“真不好意思。”

 

银手:“呵呵。”

 

 

 

V完成委托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没到一般人正常吃早餐的时间。听到动静的银手抬眼向电梯门看去,女人将短靴蹬掉后熟练地将战术背带和防弹衣脱下挂到衣架上。即使外衣在完成任务撤退的路上就已经被她丢弃处理,V的身上依旧弥漫着一股刺鼻呛人的血腥味。

 

她估计又得在浴室待上起码一个钟头,然后用掉近半瓶的香波,银手想。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男人倚在沙发里,从烟盒慢条斯理抽出根香烟,叼在嘴里准备给自己点上。

 

“强尼。”V的声音在他背后忽然响起。

 

闻声银手点烟的动作顿住了,他回首和V对视,又在后者挑起眉毛时无语地举起手、从沙发上起身:“行,行——我去那该死的阳台抽。”

 

然而他走到阳台还没多久,V的声音又从二楼模模糊糊传了过来:“强尼!”

 

“强——尼——!”

 

“操。”银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干脆他强尼·银手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围着你V转得了!阳台的门被他猛地拉开发出嘭的一声:“又他妈怎么了?!”

 

二楼洗漱间的门开了道小缝,V湿淋淋的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这个动作很难不让银手联想到米丝蒂占卜屋隔壁巷口的那只猫咪,它有时也会这样从狭窄的缝隙里钻出来向路人讨吃的。

 

“洗发香波快用完了!”V朝他喊道,“你出去多买几瓶回来!”

 

不等他回应,V又进洗漱间噼里嗙啷翻了一会儿,随即又露出个脑袋道:“还有我的肥皂,牙膏也用的差不多了。”

 

银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于是他神情古怪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哦对了,还有我的指甲油,之前教训几个家伙的时候没注意刮掉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他眉心狂跳,捏着香烟的手指也不自觉用了点力,“你让老子去给你买洗发香波、肥皂、牙膏——还有指甲油?”

 

“要不然呢?”V反问道,“除了你之外,这里有第二个‘强尼’吗,还是说,我需要付给你一笔数额不菲的小费,笑眯眯地对你说,拜托啦,我的大明星…然后让德拉曼五号在楼下等着?”

 

“哦操,你可别他妈的恶心我了。”

 

“对了,我的指甲油要银色的。”听到他拿车钥匙的声音后,V的心情忽然很好:“顺便带点吃的回来,卷饼、煎饺或者寿司都行。”

 

回答她的是拳头锤在按钮上的闷响以及电梯门关闭的声音。

 

 

一直到保时捷911从车库里开出来,银手才想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点上的香烟。他把车窗摇下去,用车里的点烟器点燃那根皱巴巴到惨不忍睹的烟卷。烟草燃烧释放出的气体浸透他的肺腑,尼古丁总是能极快的缓和任何人的情绪。

 

银手一路悠闲自得地晃到卖生活用品的商场,停好车的同时V的钱也打了过来。在他数完数字后面有多少个零正思忖着V是不是打算让他把半个商场搬完时,看到了转账附加的消息:

 

买东西的钱,还有给摇滚小子的小费。

 

男人翻了个白眼:“你可真大方啊,V。”

 

采购东西时银手还遇见了之前和V在谷地区打过拳的男人,叫什么来着,凯撒?他飞快的扫了几眼搭话那人篮子里印着婴儿图像的几个包装袋,哦,看样子是由拳击手转型成超级奶爸了。

 

“嘿,你是叫强尼·银手对吧?”凯撒说,“V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见到她了。”

 

“好得很,活蹦乱跳的。”银手敷衍道,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他脑袋都大了。洗发香波、肥皂、牙膏都齐了,还有什么东西来着…指甲油?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懂这些!

 

凯撒瞅着男人快抓狂的样子往货架上瞄了一眼,在看清上面摆的是什么商品时呃了一声:“你是在苦恼要挑哪个牌子的指甲油吗?”

 

“要不然呢?我这个样子难道像是嬉皮笑脸地对着货架傻乐吗?”

 

“那试试这个吧。”凯撒从货架上抽出一个方形的磨砂玻璃瓶,瓶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我老婆一直很喜欢这个牌子。”

 

银手伸手接过这个冰凉精致的小瓶子,打量片刻后拿着它往自助结账口走去:“谢了,谷地区的超级奶爸。下次有机会请你喝一杯。”

 

“喝一杯就算了,代我向人狠心善的大美人问声好就行。”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银手拎着大包小包踏进公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看来V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二楼的洗漱间早已没了水声,整个公寓安安静静的,除了他手里物品与塑料袋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外,唯一的声源便是唱片机上转动播放着的黑胶古典乐唱片。

 

银手把口袋里的指甲油掏出来,喊了一句V。

 

没人应他。

 

“V——”

 

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出去了?银手看了一眼衣架,战术背带和防弹衣还挂在上面。不是做委托,那只能是出去和中间人见面了。正当他准备在脑子里问V两句时,侧前方靠近书架的高台上忽然掉下几本杂志。

 

银手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待他听见熟悉的几声嘟囔从上面传来时,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V喜欢看书,尤其是纸质的书。男人叹了口气,走过去把掉落在地的杂志捡起,天知道V是从哪个跳蚤市场淘来的这么多过时的破玩意儿,数量多到几乎要把一整片架子摆满。她每天都要抽出点空在上面待一会儿,看那些所谓的‘世界名著’,美其名曰补充知识,顺便陶冶情操。

 

不过看这个样子,大概是在上面睡着了。目光落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的毯子上,银手啧了一声,烦躁地抓抓脑袋。

 

脑内短暂激烈的斗争后,他大步走过去扯过毯子,噔噔几步跨上台阶。说来也奇怪,V的职业需求让她习惯性浅眠,平时哪怕一丁点几不可闻的声响都会让她瞬间警觉,银手很难想象她有睡得这么深的时候,虽然这个睡相一点也不可爱就是了。

 

他把睡也没个睡相的V手里摊开的书本抽走,胡乱地给她盖上毛毯:“让老子把早餐给买来结果自己睡过去了,V,你可真牛逼。”

 

银手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打算把书塞进书架,正欲合上书本时却忽地想起V有给看到一半的书夹书签的习惯。他不耐烦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金属制的小玩意儿,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有像老妈子衍变的趋势后,把那页的页脚折上了。

 

 

V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察觉到身上盖着的是银手的长毯后她原地懵了几秒。放着古典乐的黑胶唱片机不知何时停了,通讯器里有条银手的留言,读完后V翻了个身,随即视线便落在被放置在桌台的书上,一小瓶精致的银色指甲油被放在书边。

 

她坐起身,拧开小小的瓶口。水银般的液体在光线照射下闪着细腻的珠光。V笑了笑,抬手把书打开,轻易就翻到了页脚被折的那页——其实原本就是最后一页了。也看见了当时因为困意没有看完的那段故事结局。

 

 

“生活正如一列火车,小姐,它不断向前进。而这也正是它的迷人之处。”

 

“为什么呢?”

 

“因为火车的旅程总有尽头。在你们的语言中,还有一句相关的谚语。”

 

“‘漂泊止于爱人的相遇’。”

 

——阿加莎·克里斯蒂《蓝色列车之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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